彻查聂海芬是司法的必要纠偏

张辉、张高平冤案余波未了。十多天来，侦办此案的“浙江神探”聂海芬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人物。日前，早报记者获悉，浙江省政法委已成立调查组，彻查聂海芬等该冤案侦查、起诉、审判等全部司法过程中的涉案人员。此外，有确切证据显示，聂海芬不仅是该案在公安机关侦查阶段的审核把关者，而且，也是这起冤案的“真凶”犯下的另一起杀人案的侦办者。

　　聂海芬作为侦查阶段的审核把关者，处在整个刑事司法流程的第一环，也可以说是冤案铸就的起点。在聂海芬的办案细节查明之前，很难断定报道中的“突审”、“铁证”等，直接对应着，但至少无法排除非法取证的可能。此外，此前披露的细节中，对证据不合理的推敲，迷信所谓“间接证据”，对张氏叔侄口供矛盾之处的忽视，对狱侦耳目的不当使用等等，这些信息所呈现的刑侦破绽，已经足以聂海芬曾被媒体尊奉的“无懈可击”的人物图像。

　　对于一套严谨的司法机制而言，聂海芬的错误和破绽，其实是不难被识别的。但张氏叔侄在十年间所流失的平反机会，直接印证着司法纠错的失效：2004年死者指甲里的DNA鉴定未能得到法院重视；2005年勾海峰案出现后公检法部门都未曾复查比对DNA；2008年狱侦耳目袁连芳浮现，浙江省检察院未及时撤诉……在张氏叔侄的悲剧行程里，让人错愕的不是聂海芬办案的破绽，而是整个司法系统无法有效甄别，及时排除张氏叔侄冤案的生成因素，直至冤案发生十年之久。在这个背景下，很难说张氏叔侄冤案是偶然性的，冤案悲剧一开始其实就在司法系统纠错功能失效的前提下呈现出某种必然。

　　聂海芬只是个办案者，即便她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也可能留下漏洞，这是个基本常识。刑事司法的审理，不可能依靠单独的人来运作，它是一套机制，一套系统。

　　司法正义的实现，应该是程序化、系统化，而非英雄式、神探式的。对于本案而言，聂海芬当然需要彻查，聂海芬经办的其他案件有无同样疏漏，同样需要仔细复核。但从司法正义的角度而言，该反思的又不只是聂海芬，而是整套刑事司法审理机制。聂海芬一度被推至神坛，被媒体誉为“无懈可击”，张氏叔侄冤案让她走下神坛，但神坛依然还在，如果神探背后公检法制衡机制和司法纠错机制未能自我修正，还会有新的“神探”走上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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